【新年贺文】永生(前代水瓶座克雷斯托视角)

  米娜新年快乐!!!!

  ※第一人称 慎点(……) 一般向,无cp   ※有私设,截取了水瓶外传的部分内容 有和手代木冲突的地方求指出qwq   ※提及的“第一次圣战”“第二次圣战”均指克雷斯托老师参加过的x   最后:明明是新年我却发BE(•́ω•̀ ٥)克雷斯托老师我对不起你……

  我是克雷斯托,前两次圣战的幸存者。   与其说是幸存者,不如说是顽强地战斗了五百多年的战士。   两次圣战中,我曾作为年轻的水瓶座黄金圣斗士与同代的战友并肩作战,也曾作为老一辈的战士,引导后辈的行动,指挥战斗。   我亲眼见证了许多死亡。在这些漫长的战争年代,死亡是无可避免的。即使是我同代的战友,也在残酷的战争中接连着身被重创,在痛苦中死去,留下叹息和虚无;即使是比我年轻太多的后辈,也不可逃避地接受死神的制裁,灵魂坠入永恒黑暗的冥界。   我也曾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。在我参加的第一次圣战之中,冥王军将我伤得很重,我在死亡的边缘挣扎,被绝望淹没之时,是我的战友救下了我;第二次圣战之中,直面冥王,让人无法想象的神力损伤了我的神经,意识一片模糊,最后是雅典娜大人将我带回充满生的希望的世界。   我敢肯定,我不畏惧死亡。经历了漫长的岁月,我已经深知,生与死都是神明赐予凡世的考验。   神是永生不死的,所以才会想将这伟大的考验赐予拥有极短生命的人类。在人类身上,神所看到的,除了对将死的恐惧,在生与死之间的苦苦挣扎,还有通过死亡展现出的人类自身的力量。   因为有生与死,人才会有酣畅淋漓的实感;因为有生与死,人才会在众星陨落之时,绽放无限的光辉。一代代顽强的战士,即使逝去,灵魂的光也为后辈照亮尘世的黑暗。   虽然是生命的火焰燃尽的时刻,却华美壮烈得令人惊叹,又止不住为之深深叹息。   这便是人与神的不同之处。有血有肉,有生有死。人类可以用短暂的生命演绎出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故事。   大概这也是雅典娜大人想要转生的原因之一——她不想看着人世间的战斗,想同渺小又伟大的人类一同战斗。这位热爱人类的女神,至今依旧守护着人类。   五百年的时间里,我逐渐认识到了这些。每当战斗开始,心中默念着它们,我就仿佛得到了无穷的力量。   求生欲也是越发强烈。我想努力,在全力战斗的同时,作为一个人类而活下去。一开始,年轻的我想以一己之躯来向神祇证明,人类不是可有可无的物种。纵然人类的生命之火时而微弱,只要被人的 意志与热血引燃,也会绚丽夺目。   后来的我依旧是如此,单单认为,只要怀有对和平,对人类的深情,我可以做到任何事。   因为我的努力,我在自己参与的第一次圣战中活了下来。我的其他战友,全都去世。   雅典娜大人交给了我一个任务。她将众神的假死之术施与我,使我活得长久。在我被施术之后的两百年里,我可以保持年轻。因此,我便可以去守护北方的大地,继续支持着圣域。每到战争来临,我又可以回圣域支援。   我就这么活了五百年。五百年,对普通人类来说,足足有他五个人生那么长;对圣斗士来说,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一个圣斗士,在连任两届黄金圣斗士后,又活了百年,已经是世间奇事。   有的人对此表示艳羡,说对他而言,是求之不得。而我,却莫名地并不期望这近似永恒的生命。在第一次圣战的所有黄金圣斗士中,我最年轻;第二次圣战时,有没见过我的人,以为我和他同届,却不知道我已经活了两百多年。   我经常因为青春常驻被称作“冰冻美人”。这是开玩笑,我是很清楚的。我倒不是很反感,只是不喜欢提及这个称呼——这么称呼我的人,都在圣战中壮烈牺牲。为了不勾起悲伤的回忆,今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叫我。   我依然记得雅典娜大人说的话。我真正的年轻只有两百多年。在那之后,我依靠意念波来维持十三岁的容貌。   直到我真正进入“假死”状态。说是真正也不太对,其实是我的意念波的力量突然减弱了。原因还是未知。   一开始只是发尾变白,我并不多加在意,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。直到后来,冥王军突然大规模进攻圣域,我因此回去时,守卫小心地告诉我,我的头发有一半已经是白色。   这就是假死吧……通过外貌的衰老。   我挥手制成了一面冰镜,从镜中观察自己——果然,白色已经从原先的发尾蔓延,不仅如此,我的皮肤上也开始出现各种皱纹。   之后便是变本加厉。手脚渐渐不灵活,背脊开始弯曲,蓬松的黑发已经不复存在,取而代之的是如雪白发,长长地盖过我的脸。不知什么时候,我彻底变成了个矮小的、苍老的人。   我并不为失去少年风华而难过,只是叹息,无情的“衰老”将我的力量迅速地抽走,使我无法再战斗。   我的小宇宙仍然可以发动甚至燃烧,力量却不足以支撑我的高强度行动。我在黄金圣斗士之中,终于成了无用之人。   虽然我知道这是雅典娜大人的旨意。她也曾告诉过我,假死之术的副作用。不仅是年轻,就连力量也会被剥夺。虽然只是暂时的,但是要想取回绝非容易。   然而,不能为女神而战,不能出力保护和平,我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?   于是我彻底离开圣域,离开我所守护的北之大地。走之前,我给雅典娜大人留下了一封长信。   在圣域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,可当我离开圣域后,我却开始思考。   凭什么神可以不死,我们人类却必须作为神的纷争的牺牲品?   每次圣战都有那么多人死去,才换来不过二百四十三年的和平。而神的战争,是永不停止的。   神以人为棋,以战争为棋局,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下数盘棋。棋局之终,又将棋子弃置。   每次都有不同的棋子,我也是其中之一。   既然神可以永生,可以不断地转生,那么每一代人类挥尽汗水,洒尽血泪所争取的和平,又有什么意义?为了一代人,牺牲一代人,这并不是真正的和平。   我思索了很久。终于,在1688年,我找到了答案。那个答案,是永生的加奈特呈现给我的。   她像宝石一样强大美丽,容貌数百年来从未变过。她不仅掌握不变之术,还有不用战争也能统治人民的曼妙歌声。真正的和平,所需要的就是她这样的不死之人。   然而,若是效忠于她,就等于背叛了雅典娜大人。这种事情,我想我做不到。   但是我背叛了自己的信仰。为了永远的和平,我宁愿犯下连那位温和宽容的大人都无法原谅的罪。   雅典娜大人啊。请您一定要明白,我克雷斯托所作所为的目的,以及我心中深藏的,对您永恒不变的忠诚……

  大约五十年后,我暂时离开法国,告别加奈特。我开始像平常老人那样,回忆我五百年来的生活。在我的记忆中,我能看到的,除了战争,就只有死亡。从前拥有惊人的年轻与强大的实力的我,只能在这记忆里了。当然,加奈特为了改变了这一切。在抛弃了真正衰老的肉体后,我又变得年轻。(为了省去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和避人耳目,我又开始用意念波给自己制造衰老的外表。)   我开始在世界各地游荡,寻找生命的价值。   我回到了我曾修炼的地方,我真正的故乡,西伯利亚冰原上的布鲁格兰特。这片永久的冻土上,曾诞生了不少强大而忠诚的女神的战士。   我在那里才呆了三四年,就有个十岁左右的绿发小男孩来到这里。他是下一届水瓶座的候补生,笛捷尔。   他睁着澄澈晶亮的蓝色眼睛,一脸好奇地问我:“老伯伯,请问你知道前代水瓶座圣斗士,克雷斯托大人的事情吗?”   我听见他说克雷斯托。我就是,但我没有开口承认,而是说着:“呵,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那么多事了……”每一代的水瓶座都是如此,睿智博学,有指导的天赋。   因此我确定,他就是继我之后的水瓶座,即使他还没开始修炼。   也许是心态老了,我竟然开始和他讲起过去的事来。   从神话时代讲起,一直到1500年圣战结束。十岁孩子好奇的天性是压抑不了的,我一开始讲,他就竖起耳朵来听,一个字也不愿放过。   神话时代到1500年,明明是那么长的时间,远超过我生命的长度,我却像是在讲自己的一生。   “老伯伯,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事情呢?”笛捷尔疑问,“听你讲的两次圣战的事,好像真的一样诶!”   “老朽是历史的见证者。”我用老成的语气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。   他一惊,恍然大悟:“所以老伯伯你……”   “老朽正是克雷斯托。”   那日起,他便拜我为师,开始了他圣斗士的生涯。   笛捷尔真的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。虽然年幼,从未接触战斗,却能快速掌握战斗的技巧。   为了让这种人才不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,我重整旗鼓,尝试用一把“老骨头”来冒这个险。说是老骨头也不太对,因为我的内在,是年轻人鲜活的生命与无穷的力量。   这孩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。每次与他切磋,他都能在被压制之时采取最佳策略,瞬间反败为胜。   短短三年,他已经能自由使用「钻石星尘」和「冰之环」。   又过了两年,他学会了「极光处刑」。   双手叠成宝瓶状,以曙光女神之名,给敌人最公正的审判。冰花飞舞的一瞬,美得不可方物。   然而又有谁知道,要将这一招式做到绝对毫无破绽,必须舍弃一切感情。   眼下的笛捷尔太年幼,还学不会绝对冷漠。即使我告诫过他很多次,战斗时必须保持冷静,他仍然会感情用事。   在加奈特生日那天,他在见到我时,又犯这个错了。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,而我一边与他作战,一边讲述我长久以来“真正”的人生。   “笛捷尔,你真的长大了啊……”   顶着十三岁的容貌,我开始说起自己已经五百数十岁。   拥有年轻时的实力的我,与他这个刚刚上任不久的年轻战士作战,具有绝对的优势。   然而,我不只是为了胜利。我想通过与他的对战,确认自己的梦。除此以外,更想借机完成一次生死传承。只有他的实力达到能够杀了我的地步,他才有资本去面对未来的敌人。   于是,我以克雷斯托之名,向圣域的教皇和笛捷尔寄去一封信,内容只有“救救我”。   我要在法国,将我最重要的两件事完成。   然而,电气石和玉髓的到来,成为了我暂时的阻拦。   不过倒也没什么。我张开手掌,一束以蝴蝶结固定成型的银白色头发凌空浮现。   我可以清楚地看到,笛捷尔的脸上显露出的动摇的神色。   太明显了,这傻孩子。

  似乎是打败了电气石和玉髓,笛捷尔到了我和加奈特所在的正殿。   真正的生死决斗在这里开始,也在这里结束。   然而他一直犹豫着是否要对我出手。为了激发他的斗志,我将盛有银白色长发的少女的木棺呈现在他面前。   果然,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动摇,震惊,然后是愤怒。这些都是战斗时不应该有的。   竟然会失去冷静。这个笨蛋。   “钻石星尘·射线!”发出招数的一瞬,我竟然也自负起来。   六角雪花被一股强力反弹,对面的笛捷尔不知什么时候冷静了下来,双手相叠,直指着我。   一刹那,狂风暴雪。然而我不会给他伤到我的机会。   “极寒冰盾——”我听见自己冷静中带有微颤的声音。   极光处刑被弹回到笛捷尔身上,将他轰得飞了出去。差点忘了,他的冻气还不成气候,根本不会对他自身造成什么严重伤害。   瞥了他一眼,我说起「极寒冰盾」的事情来。这是水瓶座的最强奥义。我改变了主意,正如之前加奈特所说,像笛捷尔这样闪耀的人,若是因为老去而被湮没,就太可惜。   我绕开了「极寒冰盾」的理论关键,继续施加冻气,最终将他冰封在坚固的冰之棺中。   这冰之棺的坚硬程度是任何人也无法想象的。即使实力处于圣域顶尖的十二名黄金圣斗士也无法击破它。   除非……   微微蹙眉,仰头看见冰花。周围的冻气渐渐增加和凝聚,温度急剧下降,直到好几片冰花落到我的头顶,面前的冰之棺发出分崩离析之声,从内部突然破裂。   碎掉的冰块“哗啦”地掉落在地。   “明明失去意识,还能在绝对零度的冰之棺中活动,你终于掌握冻气的真髓了啊,笛捷尔。”我欣慰,也恐慌。事已至此,我已经明白自己那虚幻的梦,是没有结局的。   我知道了答案,但我依旧要继续。   就当作是最后一次谈话吧。我们师徒之间,很久没有谈话过了。说起来,上一次给他讲故事,还是在四年前,他学会了「钻石星尘」的时候。   “老师,那么我来让你再相信一次!”指的是相信情义吧。这孩子。   我摆好架势,准备抵挡「极光处刑」。乱飞的冰花迫使我闭上双眼。这时突然有一双手从背后抱住我的头,带点微热与清香,显然是加奈特的。   狂风暴雪骤然停止。   这时我才知道,刚刚加奈特是弯下腰,用颈间的宝石项链挡下了「极光处刑」。这虽然暂时保住了我们的性命同时也会带来另一个严重的后果。   这块宝石至关重要,它是传说中的维禾尔石榴石。凭着它的魔力,我和加奈特才能一直保持年轻。   然而,在接下了笛捷尔的「极光处刑」之后,宝石的魔力被大大削减。这小子的实力还真的提升了啊。   皮肤开始生出皱纹,力量渐渐被抽去,我和加奈特正不可避免地面对衰老。   我倒是不打紧,只是回归本身罢了,但加奈特她……   只听到她说“笛捷尔,今晚真是一个很好的生日会啊”,声音已经不再是过去那般美妙动听,而像是老妇人的。   肩膀微颤。我转过身,引导着加奈特与我一同前往永久的冰之棺。在那里,我们将得到永生。   永生么……在完全衰老之前。这倒也好。不过可以的话,我想再年轻一点……   似乎听见了笛捷尔的抽泣声,透过冰层传来。这是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。   ……这傻小子。   明明我啊,可以得到永生了。   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