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希绪弗斯BG】风与百里香 END
〖十〗 那是在两年后。 忒弥西亚和希绪弗斯准备结婚。全圣域为之一惊。女方二十一岁，男方也就大一岁，不比圣域里其他圣斗士大多少。 他们的关系一直掩藏了很久，直到某一次他们一起从射手宫里出来，被人看见，两人的恋人关系才公之于众。对此，忒弥西亚有些不满，倒也没说什么。 年轻人的热情感染了老教皇赛奇，他一时出神，也许是在想年轻时所爱的哪个女孩。 年轻就是好啊，还有那么多机会。他感叹着。 “我就说吧，用不了多久他们两个就会结婚的。”马尼戈特在婚礼过后对众人说着自己的“料事如神”，“别看他们在人前没什么频繁互动，私下里说不定怎样亲密呢。”其他人不以为意，只有雷古鲁斯等小孩子点点头，把他的话当正经。 其实他说得倒是不错。忒弥西亚不喜欢在人前过分亲密，觉得这像是被监视般不自在。希绪弗斯同样不喜欢高调，尽管他本身就是全圣域的焦点，年轻的圣斗士中的长辈，拥有强大实力和高素质的射手座战士。 “希绪，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？”忒弥西亚坐在希绪弗斯的腿上，问起这个众多妻子都会向丈夫提出的问题。 “我都喜欢。”听到这话，希绪弗斯从背后将妻子拥在怀里，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，止不住洋溢的笑意。 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她突然笑起来，搞得他摸不着头脑。没来得及反应，怀中的人儿就起身，面向他坐着，朝他使眼色。他刚要作出回应，被她用力一拉，整个人倒在她身上。手不知何时也按在她的肩上，拉扯她的肩带。 “那现在就开始吧。”她笑得促狭，趁他不注意，动手解他衬衫的纽扣。解到胸口处时，才触上他的肌肤，还没品味到富有弹性的手感，他终于发现，抓住到处乱摸的手，举至头顶，反客为主。
希绪弗斯不愧是高效率的模范。 结婚仅仅一年，他和忒弥西亚就有了一个孩子。知道这件事情后，夫妻俩兴奋了很久。忒弥西亚轻抚着微微鼓起的小腹，唱起祖上流传下来的古老歌谣，作为对宝宝的欢迎。 希绪弗斯坐在她身旁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，静心聆听她歌唱。 孩子是在12月3日出生的，是个女儿。而在二十三年前的这一日，刚好是他诞生的日子。 “这还真是巧合呢。”产后有些虚弱的她，抱紧怀中的孩子说着。 他不住心疼：“辛苦你了。” 年轻的夫妻给这对个女儿起了个名字“阿格尼丝”，意为纯洁。 小阿格尼丝满一周岁时，雷古鲁斯过来看望。 “师傅，好像她和你更像哦。”在他的师傅师娘之间再三比，他最终得出这个结论。 “好像是这样。”希绪弗斯看着女儿，又转过来看看妻子，对侄子的说法表示肯定。 忒弥西亚只是微笑着。看着她笑，小阿格尼丝稚嫩的脸蛋上也绽放出笑容。这一刻，两人的笑容宛若重叠。希绪弗斯竟看呆了。 等到雷古鲁斯离开，她才拉上希绪弗斯，一起带着女儿学习走路。
她从未想到战争来得如此之快。 几乎是弹指之间，六年光阴逝去，曾经只有一点点大的阿格尼丝高了许多，现在已经会在父亲母亲身边撒娇，也会说些让人喜欢的话。 与此同时，在森林大教堂的深处，少年目睹了被画的孩子全都惨死的景象，又看到那幅他追求已久的画。被那画中的圣洁感染的少年，开始坚信“死亡才是救赎”，化身掌管死国的冥王哈迪斯。 圣战开始。 圣域里已经不能完全保证她的安全，希绪弗斯更是不敢夸下海口，说什么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保护。他知道战争的残酷。 他向教皇申请，将自己的妻女送出离圣域有些距离的家中。 忒弥西亚拉着阿格尼丝，在圣域入口与他作别。 “别担心。”看着她满是担忧的心情，他尽力抑制快要溢于言表的不舍，“圣战结束后，我会去找你们。” “你一定要小心。”她点点头，先将女儿的手暂时放开，向他靠近一步，踮起脚吻住他。不同于私下，这次只是简单的亲吻。彼此都不敢太过深入，生怕离别之情难以抑制，她就这么留下来。 短暂的告别后，希绪弗斯松开了妻女。他看着她们坐上借来的车，渐渐远去。在将要看不见时，忒弥西亚回过头，深情的眼波流转，勉强作笑。他回以安慰的神情，却差点潸然泪下。 直到远方再也没有移动着的身影，他才转过身去，一步步走向圣域内部。每一步都带着他复杂的感情，严肃而沉重。
希绪弗斯的担忧得到了证实。自从圣战打响，冥王军接二连三地向圣域方发动进攻，圣斗士中多有牺牲，圣域的局势一度危如累卵。 而他也免不了受到伤害。 哈迪斯曾亲临圣域，直面战争女神雅典娜。彼时的雅典娜因为设置结界，消耗大量体力，将要支撑不住。哈迪斯的神压迫使整个圣域无法起身，更不用说发动攻击。 而他，抵抗着巨大的压力，站了起来，朝着冥王射出一箭。却不想这只是徒劳，冥王随手一挥，那黄金的箭便调转方向，正中他的胸口。被冥王之力伤害的他，就此进入持续的睡眠。 隐约中，他感受到几股强大的小宇宙将他的意识压制着，却分不清那是谁的。 在梦界的深处的事情，他却记得清楚。他竟身披冥衣，放出箭矢射穿女神的身躯。在放出那漆黑的一箭之时，他的脑中出现的是她飘动的亚麻色长发，那总是充满笑意的双眼，和唤着“希绪”而张开的唇——她那令他深深着迷的一切。 他竟然堕落到如此罪恶的地步，她若是知道了，会难过吧。 况且，对女神出手是谁也无法原谅的罪行，而这罪行的执行者，却是他自己。这简直如同一场喜剧，他便是这场喜剧的主角，在定下的剧本中被讽刺中伤。 希绪弗斯难得自嘲地笑了起来。眼前一片黑暗，头脑也模糊不清，也许只有心脏还跳动着。但他知道现在的处境，挺身而出，与战友一起发出那极具破坏性的禁招。 一声巨响传入他的耳中。魔宫的大门似乎已经打开了，他正要上前，突然脑袋上挨了一拳，彻底晕过去。 他醒来时，不清楚是什么状况，想着战斗应该还没结束，爬起来就要走，整个人从床上滚下去，摔倒在地，发出沉重的响声。似乎是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，外面有人匆匆跑进来。 “师傅！”听着声音，是雷古鲁斯。 希绪弗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冥王还没打败，他怎么会躺在这里？ “雷古鲁斯，怎么回事？” “师傅，其实是我在魔宫门前给了你一拳……实在是对不起，但是不这么做的话，忒弥西亚姐姐会伤心的。”雷古鲁斯的解释有些含糊，根本没有涉及之后的事。 “其他人呢？” “史昂接管了圣域的教皇职位，童虎似乎是被女神大人委以重任，镇守魔星去了。其他的圣斗士已经回到圣域里了。” 回到圣域……也就是说，和哈迪斯的一战已经结束，仅剩的几名黄金圣斗士都幸存，其他人也没事。 “雅典娜大人在哪里？” “她……”雷古鲁斯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，犹豫中还是决定说，“她和天马亚伦一起去讨伐哈迪斯了。她还说，让你好好养着，之后有重大任务交给你。” 尽管没有亲眼见证，从雷古鲁斯的转述中，希绪弗斯足以推测出那位大人态度坚决，不容他人阻拦，不听劝说。 雅典娜大人……您真是……现在他已经无可奈何，怎样都于事无补。 希绪弗斯发出叹息。他在雷古鲁斯的搀扶下起身，走下十二宫，一直走出圣域。他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着，偶尔让雷古鲁斯做些指引，缓慢地向着忒弥西亚的家靠近。 快了……还有一点……因为心急，他踩了空，差点摔倒。幸亏有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他，帮助他找回平衡。 “谢谢。”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，感受到手的主人在颤抖。不好贸然搭话，他沉默着，直到突然被抱住。 “这位……”因为看不到样貌，他也不知道如何形容。只是觉得这怀抱的温度太过熟悉，那扑面而来的香气也和他每天都能闻到的如出一辙。 “希绪弗斯！”怀抱的主人终于发话，让他一怔。 背后一紧，有一双小手在扯他的披风，他习惯性地说道：“阿格尼丝，别拉。”那手便收了回去。 他终于露出笑容，将妻女都紧紧抱住。那空洞的双眼看向忒弥西亚时，她忍不住啜泣。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情，手在她脸上胡乱地摸。 “是这里啦。”她哽咽着，根本笑不出来，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移动，擦去微热的泪。他感觉自己在颤抖，心难受得紧。 脸被忒弥西亚捧住，他听见她充满担忧的话语：“怎么变成了这样……不如先到我家来吧，省得再爬一次射手宫的阶梯。” 他迟疑着，最终还是同意了，被她搀着往前走。 这时他才有了点好心情。鞋跟踩在地上，依旧是听过多次的声音。他凝神听着，恍惚中听见游吟诗人阿里昂弹奏的悦耳琴声。那来自他的内心。 在与估算差不多的时间内，他们在一处停下。之后他被她拉着进屋，吃了点东西，稍微坐会，便被安置在床上，强制休息。 “我已经睡了一会，不需要再休息了。” “这我可不同意。”她否决了他的请求，“雷古鲁斯说，你的神经也被破坏得很严重。不好好休息怎么行？” 在这方面她可是相当固执，他也是见识过的。有那么一次，甚至引发了他们之间的初次交战。现在想来，倒也是十分有趣。 于是他决定顺从她的意见，乖乖躺下休息。还没进入梦境，就感觉到被人从身后搂住，背后也抵上一片温暖与柔软。 “希绪。” “忒弥西亚。” “我还在想，你回不来该怎么办……幸好你回来了。” “对不起，这一段时间一定让你很难熬吧。” “阿格尼丝昨天才问我，爸爸是不是不要她了。你说，这可让我怎么回答呢？”她说着，向他靠近一步，头抵在他的后背。 他沉默中握住搂在腰间的手。想到说些什么时，背后的人已经没了什么动静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，微热的鼻息贴着后背，传遍全身似的，足以使他沉静。 与爱人共眠，也许是他现在能够拥有的最好的事。 END